“呃…徐总…”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拖沓和犹豫,“股东会…刚刚结束…大家…大家的意见…还需要…还需要再深入讨论一下…”
“讨论?!”徐为正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曾庆阳!你他妈跟我打什么官腔?!火烧到屁股了还讨论?!深入?!深入到京西把我们的骨头都啃干净吗?!刘强那条疯狗,发布会上的耳光还不够响?!他‘全员五险一金’的刀子已经捅进市场了!捅进我们的命脉了!再让他站稳脚跟,别说饿了吧,我每团,还有你曾庆阳屁股底下那张椅子,全他妈得完蛋!”
曾庆阳被这劈头盖脸的狂怒砸得眼前发黑,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徐为正的唾沫星子能穿透电话线喷到他脸上。
“我…我知道…徐总…我知道形势严峻…”他徒劳地辩解着,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可是…股东们…他们有他们的顾虑…技术对接…资源估值…风险…”
“放屁!”徐为正粗暴地打断他,喘息声粗重得像一头濒死的困兽,“什么狗屁顾虑!都是借口!马芸呢?!马芸他什么态度?!他股东会上拍板了吗?!他答应我的联手反击呢?!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听到马芸的名字,曾庆阳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脑海中闪过马芸最后拍案而起、拂袖而去的暴怒身影,以及那扇在他身后摔出的、象征着权威崩塌的沉重闷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绝望,混合着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麻木感,猛地从心底翻涌上来,淹没了那点残存的恐惧。
“马董…”曾庆阳的声音忽然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唯唯诺诺,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嘲讽,“徐总,您觉得…现在找马董…还有用吗?”
电话那头,徐为正狂暴的喘息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死寂,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在背景里蔓延。
“你…你什么意思?”徐为正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危险的、难以置信的试探。
曾庆阳靠在冰冷的皮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造价不菲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水晶吊灯。那光芒落在他空洞的眼底,却映不出一丝暖意。
股东会上那些精明算计的脸孔,孙明义推眼镜时嘴角那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林董拨弄着手机时商人的冷漠…一幕幕清晰无比地闪过。他忽然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意思就是…”曾庆阳的嘴角慢慢向上扯开,形成一个毫无温度、近乎诡异的笑容,冰冷的话语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进听筒,“今天的股东会,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马董想联手?想抱团取暖?想集中火力?哈…徐总,您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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