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压抑的狂怒。
蔡咏信微微颔首,承受着老板的怒火。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走到旁边的饮水机,用骨瓷杯接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到马芸面前的桌上。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
“老板,愤怒无济于事。”蔡咏信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犀利,“股东们的分歧和拖延,表面看是出于‘审慎’和‘利益考量’,但背后,恐怕不简单。”
马芸的瞳孔微微一缩,寒霜般的脸上掠过一丝更深的阴霾:“你是说…”
“京西的手,伸得比我们想象的要深,要快。”蔡咏信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孙明义的态度转变,过于突兀和精准。他在股东会上那几句看似‘理性’的建议,时机、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直接瓦解了您强行推动联盟的势头。这不像他过往的风格。
而且,据我们内部风控的初步交叉验证,孙董名下的几个离岸基金,近期与京西关联的某些投资实体,存在数笔异常高频、但金额不大的资金往来。虽然伪装得很好,但痕迹抹得不够彻底。”
“刘强!”马芸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桌上的骨瓷杯震得跳了一下,水波荡漾。
“这条疯狗!他不仅在正面战场上碾压我们,还在背后搞这种下三滥的渗透!”
“是阳谋,也是离间。”蔡咏信冷静地分析道,“他吃准了在巨大的外部压力和内部利益纠葛下,联盟必然脆弱。
孙明义,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他埋在我们内部、关键时刻引爆的钉子。目的,就是让我们内部先乱起来,无法形成合力。”
他顿了顿,看着马芸眼中燃烧的怒火,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凝重:“老板,退一步看,即使我们此刻能强行压下分歧,促成与每团的深度合作,我们真能挡住京西快送吗?”
马芸霍然抬头,眼神凌厉如电:“你什么意思?连你也觉得我们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