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孩子虽生于长夏时节,一生却偏与冬日有着迈不过的坎、化不开的缘。
他给她取名“缀玉”,一则为要那“乱琼碎玉”的冬雪意象;一则冬时梅开如散玉缀于梢头,他愿她能生如寒梅傲雪而立,能平安度过那个与“冬日”纠缠不清的坎。
“这孩子若是能长大成人,将来也定然是个不小的人物!”老先生抚着下巴上半尺来长的花白胡子,笑眯眯弯起了一双眼睛。
杨家那一对夫妇得了名字又听了祝愿,忙不迭千恩万谢地请他到院内落座。
村中人一向是不吝惜于替孩子们办一场周岁礼的——那规模许是敌不过满月酒来得壮观,却也少不得要请走得近的亲朋上座。
农家自酿的酒浆不易醉人,大锅炖煮来的饭菜模样不似酒楼那般精美,却带着十足的烟火气息。
女人抱着孩子穿行于圆桌八方,或自友人手中接来一根精心编制的五色丝绦,或任着老人们给幼儿戴上只饱含祝愿意味的长命小锁。
剑修抱着两手静静注视着面前这派安和的喧闹,只觉时间或许就兀自停留在这也很好。
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苏长泠的指尖一次次自那孩子的眉心虚虚抚过,随着她自蹒跚学步一寸寸长到垂髫之年。
四五岁的女童说话很是干脆,嫩生生的,不再似刚开口时那般含糊不清。
男人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每日除了守着庄稼,偶尔也会进到山林深处,猎来两只能改善下家中餐桌的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