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所谓了,依着我当时那个身体状况,我少说还能凑合着再活十年。
十年,不算很长,但足够我把府内剩下的这些孩子们都教养成人。
刚好他们已无父母,而我也恰再没了亲人,我们彼此陪伴着,倒也担得起一句“相依为命”。
至说我从前攒下的那些东西。
我不再能视物的、空洞洞的眼珠下意识转向窗子,小窗下的妆奁里,还藏着我从前自王家带出来的嫁妆。
——那些,回头就都折算成银两,分给府上的孩子们罢。
反正,除了我丈夫和我娘送给我的那几样首饰,别的我都可以不去在意。
我如此盘算着,心中甚至想到了在我死后该如何安排我的葬礼。
我想我的葬礼无需办得隆重——只消简简单单的,将我与我的夫婿葬在一处,再让府内那些孩子们到我坟前一人上一炷清香、烧两张纸钱就好了。
——左右我这一生也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死后倒也不必再求什么极尽哀荣。
哀荣,那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想通了一切的我忽的定下了心来,静静等候起我命定寿终的那一天。
许是人有了目标,那日子就不再显得那般难熬。
在后来的那些岁月里,有时我竟也能有那个兴致与孩子们胡乱玩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