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军犯眼中凶光一闪,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那久违的、属于军令如山的铁血气息,似乎被这独臂老鬼重新点燃了。
“明白!”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缺了半只耳朵的汉子嘶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好!”刘老将军短棍一指台下渐渐显出轮廓的三个方阵,“各自归队!按我昨夜所授,从最基础的站姿、握器、步伐开始!谁带的队练不出样子,谁就滚回牢里啃窝头!”
夕阳的余晖将岭南县城的轮廓涂抹上一层暗金。西校场上的喧嚣并未停歇,反而更加震耳欲聋。
“锋社”的方阵里,青壮汉子们赤裸着上身,汗水和尘土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冲出道道泥沟。
他们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在几个面色狰狞、吼声如雷的军犯教头鞭子般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呵斥下,一遍遍重复着最基础的刺杀动作。
削尖的硬木长矛被笨拙地端起、刺出、收回。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一声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羞愤和狠劲的嘶吼。动作僵硬变形,毫无章法可言,但那股被强行逼出来的狠厉之气,却开始弥漫。
“刺!”
“杀!”
“再刺!没吃饭吗?枪都拿不稳,等着被敌人捅穿肠子吗?!”
“杀!”
“韧社”这边,女人们的方阵显得更加混乱。她们大多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有的怀里还背着熟睡的孩子,用布带紧紧缚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