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今儿身着鹅黄织锦宫装,薄施粉黛,鬓边簪了支桃花簪,瞧着比往日鲜活。
云夫人前日来信提及,已筹划纯妃三月底移居行宫。
周太后那头听闻纯妃有孕的消息,也格外欢喜。云夫人行事周全,礼数做的足,特意带着甄府医往宜春宫请安。
甄府医虽无太医头衔,却医术精湛,为周太后诊脉调理颇见成效。待纯妃去了宜春宫后,也可顺理成章的留下,由他专职照看胎象。
孟姝见纯妃眉间犹带倦色,知是刚从齐嫔处回来,便温声问道:“令仪公主可大安了?”
纯妃坐下后唏嘘道:“说来当真玄妙,那日法事刚结束,阿福的高热就退了三分。如今不过四五日光景,竟已大好了,何医正说再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侍立在侧的蕊珠忍不住接话:“倒真是便宜了沈婕妤。同样是巫蛊之术,荣婕妤赔了性命,她却只落个幽禁宫室的下场。”
“沈家父子在北疆效力,正是朝廷用得着的时候。若沈将军立了军功,沈氏复出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纯妃唇角勾起一抹讽意,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眼见着是对皇上的做法有些成见。
北疆战事吃紧,听说已打了一回败仗,战报虽未明发,纯妃和孟姝早就得了消息。
孟姝闻言淡淡道:“明面上月环认下所有罪状,皇上酌情开恩,也是给沈家留了余地。”
沈家与赵郡李氏不同,后者虽为百年望族,族中子弟遍布州县,却多是困守地方的闲散文职。这般钟鸣鼎食之家,看似树大根深,实则早已是朝廷案上鱼肉——待其膏腴丰盈之日,便是刀俎加身之时。
李氏族长显然也有所忧虑,这才效仿临安侯旧路,想着送女入宫以固根基。可惜世家贵女养尊处优惯了,终究不谙深宫险恶,失去分寸一步行差踏错,反倒加速了家族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