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赫连昌谋刺至尊,我明白,我也相信。只是,建宁王和李宏这两人——尤其是李宏,他不过是个小小医官,他是如何被赫连昌嫉恨上的?”
“嫉恨,呵,男人的嫉恨,多来自于求而不得的感情。公主难道不懂吗?”
拓跋明月念起旧事,打了个激灵:“赫连昌以为始平公主对李……巍的长子有意?”
“没错。”
她沉吟一瞬,又问:“那么,赫连昌是怎么构陷建宁王和李宏的?”
“这要从鸾儿说起。鸾儿本是待选的宫女,将来是要侍奉赫连昌的,哪知建宁王却把她作为战利品,抢来作小妾。这女子,先前倒还受宠,失势以后便寻思着报复建宁王。后来,她在书房里,找到了李宏给建宁王开的药方,随后就拿给了赫连昌。赫连昌得到了李宏的笔迹,便伪造了一封密信。这件事,公主还记得吧?”
“记得。上面说,建宁王告诉他,至尊欲将新民斩尽杀绝。放出这样的谣言,无非是想怂恿新民来发起暴动。一旦局面不可收拾,赫连昌这位幕后黑手,便有可能脱离魏廷,复立社稷。”
“是,公主推证得一丝不错。”
“你知道吗?这个计划看似周密,但实则不然。赫连昌或者以为,李宏既‘死’,必是死无对证,只能含冤受屈;但同样,反过来,只要李宏的后人能证明,那封信是伪造的,那么,莫说是李宏,便连建宁王的冤情,也能一并洗清。”
“是啊,我也听赫连昌说过,他根本没想到,李盖竟然拿出了证据。真是百密一疏。”
相对无言,二人各怀心思,到底还是沮渠牧犍先出口央道:“公主,过去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我如今已然改头换面了。我承认,我很难舍弃佛事,但这不代表我对至尊不忠啊!”
见她不发一语,他又想起陈孝祖来,遂发誓般的铿然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生出叛心反意。你看,你不是审问过陈孝祖了么?那些祸害宗室的事,也只赫连昌才敢干。我……我可什么都没……”
“哈哈哈!”刺耳的笑声,截断了他的誓言。
旋即,便是长久的静默,甚至是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