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而言,一个是胡服劲装,言辞寡味;一个则是褒衣博带、引经据典。
久而久之,刘洁自然招架不住崔浩的咄咄词锋。
更令刘洁气愤的是,皇帝也站在崔浩这一头,不冷不热地道:“朕没记错的话,当初,朕要你去攻打沮渠董来,你却信了巫觋的无稽之谈,以日月时辰不合之故,击鼓收兵。你说,如今,朕该信谁?”
听罢这话,刘洁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登时气得拂袖而去,不顾君臣仪节。
此事一出,朝中一片哗然。谁都明白,刘洁敢给皇帝脸色看,无异于去捋虎须。
只是,私交好的暗暗为他捏着把汗;而与他素有嫌隙的,则存了看戏的心情,悠哉乐哉。
隔日,影卫首领赵振传来密报,称刘洁回府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中,而乐平王拓跋丕则密从后门进入尚书令府。不知二人在府中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刘洁的情绪很快平复了,再送其出门之时,也是一脸笑意。
拓跋焘满腹狐疑,道:“这个老东西。当初,朕一直觉得他精于军国大事,可称国之柱石,故此一直对他委以重任、信爱有加,还把他迁为尚书令,改为钜鹿公。可他呢?目无君上。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想造反?”
赵振面现惭色,低声道:“卑职办事不利。他们密谈的细节,卑职会再去查探的。”
其后,赵振劫来一个刘洁的侍从,此人被赵振骇得双股战战,抖索了好一时,才交代道:“乐平王殿下,是来劝尚书令给至尊认个错。”
事实证明,这没有撒谎。
次日一早,刘洁便打着赤膊,伏阕乞罪了。
忆起过往的情谊,拓跋焘叹了口气,亲自扶他起身,和颜悦色道:“朕的话也说得重了。两位爱卿都是为国家大事而计,朕心里都省得的。”
此事既已翻篇,谁也不欲再提。
经过周密的准备,拓跋焘调集大军,于仲秋时节剑指漠南。
拓跋焘将数万余兵马分为四路:东路,由乐安王拓跋范、建宁王拓跋崇领兵;西路,以乐平王拓跋丕为帅;后援,命中山王拓跋辰督统十五名将领,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