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为一国首府,一朝之根本,向以四通八达着称,但它同时也可能招致柔然或反叛势力的围攻。当年,柔然险些攻入城中,便是一证。故而,为拱卫京畿重地,国朝可在京畿外围筑起防御工事。
拓跋焘连声称好,当即诏命司州、幽州、定州、冀州的十万兵士,火速赶往平城,修筑京畿外围的要塞。这道要塞,东起于上谷,西止于黄河,绵延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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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仲秋,纵然未至十五月圆之日,亦是月明星稀,澄明通彻。
四月间,一场清算河西王的政治斗争,不过十余日的功夫,便已悄然落幕。
原因无他,吴峻忠心护主,证人颖儿又死得突然。
事后,拓跋焘以沮渠牧犍供出赫连昌诬害建宁王、李宏之功,准其抵偿私藏佛经佛像之罪。
旋即,刑伤累累的吴峻也被释放了回去。
在见到吴峻的那一霎,疯傻数日的沮渠牧犍偷偷掉了一滴泪。拓跋明月冷眼旁观,不曾发一语半言。
倏然已是两月有余,吴峻的伤体早已痊愈。
拓跋明月也对外宣称,在两位太妃的照顾下,驸马神志如常,可以四下走动了。
现如今,各人都循规蹈矩、言语客气,但公主府上的下人都知道,刻意维系的平和,是长久不得的。就像朗晴的天空,也酝酿着暴雨惊雷一般。
尤其是郡主,近来不知为何,她与公主生分了许多,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她很少主动去找阿母,而公主也几乎不单独跟她见面。
只一次,公主手书了一个“仁”字给郡主,而郡主却在那之后又写了一个“孝”字。
二人之间的哑谜,怕是只有琴瑟才清楚,但若想从她嘴里掏出话来,不啻于登天之难。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这种平静而诡异的氛围,凡主君交代下的事,只一味闷着头照做,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