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是父皇知晓……”
“愚蠢!“郁久闾涵香厉声打断,“现在捅破此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你以为你父皇会相信你这个'心怀不满'的儿子,还是他最信任的妹妹和精心培养的储君?”
倏尔,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殿中烛火摇曳不息,在母子二人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拓拔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起一块新的胡饼,慢条斯理地撕成小块:“阿母教训得是。儿……儿定当谨记于心。”
郁久闾涵香审视着儿子突然平静的面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那看似驯服的面容下,总是藏着危险的算计。
“阿余,“她加重语气,“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等待最佳时机。当务之急,是继续做你父皇那'恭顺懂事'的儿子,你可明白?”
拓拔余展颜一笑:“儿明白。”
他轻轻拭去嘴角的饼屑,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年轻人从未存在过。
“时候不早,儿告退了,母妃请早些安歇。”
拓拔余踏出永春殿,夜风迎面拂来,带着一丝微凉。
他仰首望向深邃的天穹,只见疏星寥落,一轮明月高悬,明晃晃的很是碍眼。
“呵!”他忽然发出一声嗤笑,眼中映着那轮明月,却无半分欣赏之意。
此情此景,岂不像他们兄弟与太子?众星拱月。
凭什么?就凭他是嫡长子?就凭他生来就是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