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镜厅。"安东尼的声音忽远忽近,"每个猎物都以为自己是猎人,直到看见自己的倒影开始捕猎。"
假艾莉森抬起右手,指尖掠过餐桌上的烛台。火焰突然暴涨,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在跳动的火光中,艾莉森终于看清那些监控屏幕上的画面——
第三块屏幕:浑身是血的童年自己被按在手术台上,安东尼神父的手术刀抵在她锁骨下方;
第七块屏幕:少年卢卡斯举着摄像机,镜头对准地下室里抽搐的孩子们;
第十二块屏幕:此刻的大厅全景,而假艾莉森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
"记忆碎片。"卢卡斯突然低声道,他的眼镜片反射着火光,"他们在我们脑子里埋了神经印记,只要特定频率的光线......"
假艾莉森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身体开始像玻璃般碎裂,无数黑色飞蛾从裂缝中涌出。艾莉森捂住口鼻,发现那些飞蛾组成诡异的图案——正是孤儿院徽章的形状。
"快走!"安东尼推来一个锈迹斑斑的急救箱,"地下掩体还能撑十分钟!"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箱盖上的血指印,"你母亲留下的解毒剂......"
楼梯间弥漫着腐烂百合的气味。艾莉森踩到什么滑腻的东西,手电筒照亮一地蠕动的蛆虫——它们正疯狂啃食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那身制服她再熟悉不过:圣玛丽孤儿院的护工服。
"那是十年前的老汤姆。"卢卡斯用枪管挑起尸体的下巴,"但他应该在火灾当天就......"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艾莉森转身时撞翻了一个医疗器械推车,玻璃器皿碎裂声中,她看见墙边立着十二具等身人偶——每具都穿着不同季节的孤儿院制服,胸腔位置却嵌着不同的机械装置。
"欢迎来到狼群的摇篮。"安东尼点燃墙角的蜡烛,火光在人偶空洞的眼眶里跳动,"这些是失败品,情绪模块失控的......"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地下空间。人偶们突然集体转头,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艾莉森抄起手术钳刺向最近的人偶,金属穿透胸腔的触感却像扎进一团腐肉。
"它们没有痛觉!"她大喊着后退,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卢卡斯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亮出个奇怪的装置:"还记得你教我的黑客技术吗?"
卢卡斯将装置贴在控制台上时,整个地下室突然下起血雨。不是比喻,是真的鲜血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扭曲的二维码图案。艾莉森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图案她见过,在母亲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