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悻悻地走开了。艾莉森端着果汁走过来,低声说:“刚才卢卡斯的助理也在这桌。”
卢卡斯后背一僵,他确实没注意到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如果刚才他脱口而出的是刻薄话,明天恐怕又要传到卢卡斯耳朵里。
“你说得对,”他喉结滚动,“多听少说,总没错。”
可当晚回家的路上,卢卡斯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落地钟、重复的日期、还有那个小孩……”
“觉得奇怪的事,往往最不该说出口。”艾莉森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我们已经拿到审批了,剩下的事,和我们无关。”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突然亮起,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阁楼里的那本烫金相册,此刻正摊开在他们家的玄关柜上,照片里1998年的卢卡斯,正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玄关的感应灯在他们开门时没亮,黑暗中,那本相册的烫金封面泛着冷光。卢卡斯刚想伸手去碰,艾莉森突然拉住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地面——从门口到玄关柜的地板上,散落着一圈红缎带,和卢卡斯庄园里雪松上挂的一模一样。
“这是警告。”艾莉森的声音很轻,“他们不想让我们把阁楼的事说出去。”
卢卡斯盯着相册里那个和自己同名的男人,突然想起昨晚在牌桌上的细节——卢卡斯的父亲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看他,出牌时故意把“K”和“6”摆在一起,凑成“K6”,而1998年那个坠亡的小孩,全名就叫基斯·卢卡斯(Keith Lucas)。
“他们不是在循环圣诞,”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们在找替罪羊。”
艾莉森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基斯的死有问题。”卢卡斯翻到相册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医疗报告,上面写着“颅骨多处非意外性骨折”,“他们需要有人相信那是意外,需要有人替他们保守秘密。”
他想起自己去年的口无遮拦,想起这次被迫参加的宴会,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他们就没选择的余地。拒绝赴约等于撕破脸,说出秘密等于自找麻烦,唯一的路,就是吞下这个秘密,承担起“知情者”的角色。
这时,客厅的落地钟突然敲响,指针恰好指向三点十七分。卢卡斯和艾莉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念头——他们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