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手的鲜血抹在脸颊上擦去那些冷汗,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骨灰盒上方镶嵌的透明的水晶,掩盖住了里面封存的玫瑰花。
“再等等我,你马上就可以出来了,颖颖,我终于要见到你了。”
车子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靳昭冀掌控着方向盘,车头歪七八扭地横冲直撞,眼看要撞上一个集装箱侧翻,他使出浑身力气猛地转动,车子倾斜着打了个旋,朝着港口旁边的快速路,径直冲了出去。
这块地是他亲自租下来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附近的路线。
靳昭冀的疼痛点燃了亢奋,几近麻木的身体,在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下,逼着自己清醒。
他是去赴死的,却带着此生最满足的目标,一种早已揭晓答案的兴奋感,让他期待着轮回的到来,只为在下一世与挚爱重逢。
所谓轮回,不过是个对死去之人虚无缥缈的慰藉,但对靳昭冀而言,这却成了他爱而不得的人生中,最后的追求。
通往二层船舱的楼梯传来机关枪扫射声,子弹暴雨般倾泻而下,撞击在金属扶手和楼梯墙壁上,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在楼梯下围堵的保镖不得不退出来。
周嗣宗一手撑着栏杆,身体逐渐疲软,黑色毛衣的袖口推到小臂,肌肉线条在黯淡的舱内光线下紧绷着。
他单手拿着冲锋枪无力地垂在了腿边,肌肤表面浮起的青筋跳动着,颓疲中依旧气势凌厉,警惕地盯着楼梯下方。
他大口喘息,湿润的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流下。
周嗣宗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恢复清醒试图,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意识不断在消退,理智挣扎着告诉他,应该撤退,可他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长年训练,战斗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除了死,没有撤离的选项。
一条粗厚的绳索垂直悬在楼梯间,黑色西装的男人迅速顺着绳索滑下,猛然一脚踹向周嗣宗的后背,周嗣宗来不及反应,身体失去平衡,急速向下一层台阶滚落,头部重重撞击在铁板墙壁上。
剧烈的撞击声响彻耳畔,脑袋一阵昏眩,血迹从额角溢出,他的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