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抿了抿嘴。
踢个鳖,其实就是“贴隔壁”,苏州、钱州一带的人,特有的说法。
如果那伙人,是任平布下的哨探,为何会与彭晖一样,是江南口音?任平和神阳教,不都是汉中与凤翔一带的渊源么?难道,这根本就是两拨人?
不,不可能,苏小小放出的钩子,就是吕七和胡三牛接下的。
马远志听了冯啸说的前因后果,忖了忖,说道:“阁长,我种葡萄吧,越到藤上挂果的时候,越得看紧。平日里老子没少喂苞谷的猴王,可算自己人了吧?那畜生都会把脸一抹,带上大小猴儿,来偷葡萄。”
冯啸咂摸着马远志的话:“你是说,或许神阳教里,也出了叛主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任平和胡三牛是螳螂,把我们当猎物,而表面听他们差遣、沿途盯梢我们的人,实则与彭晖他们这些黄雀勾结,探知我们的行踪,彭晖假扮周昱等在萧关,把我们诓进来,提前动手?”
穆青附和道:“是啊,否则,神阳教的人埋伏在我家阿郎说的关外绿洲,岂不是更容易得手?萧关的人,现在看来,就是要抢在他们前头。而任平,并不知道,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地引我家阿郎走南线、和公主分开呢?凭萧关的兵力,别说截杀和亲队伍了,出去打燕人都够了。”
冯啸看着月光下,几个人的影子,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彭晖只是单纯地杀了周昱,看他与张豹的合谋,应与一山不容二虎的言辞冲撞无关,可能,彭晖要拿我大越一个节度使的人头,做投名状,去投靠北燕。张豹肯一道去,多半因为,他是个逐利小人,见周昱失势,就要另寻强主。而我们,只是恰好撞到了这个时候,出现在萧关,所以,彭晖不得不先假扮周昱,把我们糊弄过去,不让我们发现异样、向朝廷报警。”
穆青道:“也有可能。但万一,这彭晖左右是要叛出越国了,歹意不差再多几分,他想顺便把公主杀了,东西抢了,一道带着走呢?”
“没错,所以,穆青,越人有句话,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甭管这个彭晖拿不拿我们当肥羊宰,我们都得绕道走。”
穆青脱口道:“我现在翻墙出去,去长武县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