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志大大方方走出驿站的大门,叹口气,拉起王榔头的手,牵他到一旁的榆树下,脱了羊皮袄子,披在他肩膀上,慈爱地说了几句,又无奈地摇头。
“咱爷俩做戏呢,那边卖糖葫芦的,没准就是坏蛋派来监视的。”马远志压着声儿道。
王榔头“嗯”一声:“我也猜是。大清早他就出摊了,但有富家小娃经过他前头,他都不吆喝,只盯着驿站。所以,今日早间,我没有上前去拦你们那位女官,只敢跟着你们。”
迅速听完马远志接下来的吩咐,王榔头仿佛在暗夜里,一下子看到了亮光。
原来泾河那头的灵台城,不但有公主的帮手,而且彼处的灵州军爷们,是可以杀来萧关的。
想为恩人寻找真相、想让坏蛋快些露馅的王榔头,在过去的几天里,恨自己渺小如一颗沙砾,又茫然于不知要去禀报谁。
现下好了,公主的随从们,与他,都已彼此相信,对方是城中唯一可信的伙伴。
马远志带着王榔头,走到卖糖葫芦的摊头前,给他买了一根糖葫芦。
“公主倒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但冯官人不要你。孩子,伯伯对不住你,夸了口,又办不到。”
马远志对王榔头和言道,更是说给卖糖葫的“监视者”听。
王榔头给马远志磕了个头,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接过糖葫芦走了。
马远志看着瘦小的背影,问卖糖葫芦的汉子:“一件羊皮袄子,萧关城内能卖多少钱?”
汉子挤出憨厚笑容:“军爷那袄子,一看就是好货色,总得小两贯铜钱吧。”
马远志略带释然:“那也凑合。天气再暖些,娃娃去卖了,换点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