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明天请假回家一趟。”
沈南初第一次听到父亲那样说话,声音沉得像是压到地里,短短几个字却似有千金重量,压得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间隔的沉静中,她似乎在那带着电流的背景音中,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在这种幽暗的黑夜中,这样的声音让人没来由的恐惧,什么事都还不知道,身体却已先一步有寒气冒上来,潜意识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问父亲是出了什么事,然而电话那头,回应她的却只有长久的沉默。
他像在思考该怎么说,也似乎是并不能言之于口。
那种沉默近乎一座山高的巨石,压得人难以喘息。
“你先回来吧,回来再说。”
电话结尾的这句话几近哀叹,她拿着电话惶然的站在原地,只觉方才蒸上来的热气已然变成了冷芒,由脚底板下涌刺上来,扎得人背脊冰凉。
回去的路上,她做过许多设想,但如何想,也无法想到父亲的那声叹息所出何故。
即便是站在医院停尸间里,看着那个曾经最熟悉的少年变成一具青白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冰冷的隔板里时也依旧觉得很不真实。
父亲的叹息,母亲的哭泣,使得那段记忆犹如一把利刃深深扎在她心口上,这么多年过去,每次午夜梦回仍似恶灵缠绕,让她恐惧颤抖。
“宝宝乖不哭了我们不做了不哭不哭”
耳边传来男人温柔的低哄,沈南初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刚刚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