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南初脸色依旧苍白,她双手捂住那只手掌,低垂的眼睫快速眨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到那只黑脸琵鹭吗?”陆时砚低头靠过来,小心翼翼地转开话题。
“嗯,拍到了”她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拍到那只珍惜鸟类的喜悦已经完全没冲淡了。
车子摇摇晃晃,她忽然又问:“要不要去医院?头怎么样?”
像是忘了刚刚的对话,又开始新一轮的循环重复。
陆时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南初抬起眼,视线落在他没有焦距的眼睛上,没有掩饰:“对,你真的吓到我了。”
惊魂未定,眼前似乎还是刚刚那一幕,当她看到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
她知道他还没适应自己现在的状况,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帮助别人。
但一个失明者,什么时候该施以援手,什么时候该独善其身?
他这样的人,也许这辈子都学不会。
沈南初难以想象,陆时砚刚刚是怎么看不到还下水救人的,若是在河里滑了一跤,若是被那小孩在水里勒住脖子,若是摔下来的地方不是淤泥而是石头
每一个假设都让她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忽然就想起黎曼的话:你如果真爱他,怎么忍心他一辈子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