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要一打开那扇门,那些关于他的,她压抑许久的感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有事就去忙,我这里不用你陪,你回去多休息,在这里还碍我事了。”父亲被南初晃得眼晕,提着眼镜瞪起眼,索性下了逐客令。
“哦,那我晚点再来。”她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内心的恐惧反而一瞬间散去,像是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找到借口下楼。
提着保温壶出了病房,等电梯时,她从对面的窗子望出去。
这里算是整个县城的最高点,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城镇被裹在灰蒙的雾霭中,披沉在外的水泥外衣比她印象里更加老旧。
城市化似乎给这个县城带来了改变,然而这个改变除了抹掉他们的童年之外,似乎再没有任何意义。
出电梯时,沈南初终于还是往那个位置看去。
楼下人来人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大厅里就已经挤满了人,陆时砚原本坐着的位置此时已经换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看着那人,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锈透了,中心还有潮湿的水汽,湿漉漉的堵了满腔。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明明想靠近,偏偏要恐惧,等他真的离开,却又是满心不甘,懊悔自己刚刚没有勇气。
站了好一会儿,才把胸腔里的那口气幽幽吐出来。
提着保温壶往外走去,路过一个窗台时,窗外阴霾的天忽然破开一道缝隙,有道光射进来,正巧落在她脸上。
沈南初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侧过脸时,却忽然从手指的缝隙里看到玻璃窗上映出的一道颀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