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比夏天的雷还响。他白了脸,下颌低埋在阴影里。
“这么早就结婚?”
“法定年龄有问题吗?”王晓伟轻轻笑了笑。
没问题。该有问题的是他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
明白什么话也没说,突然转身走进了超市深处。
他感觉他的脑髓像在杯里被勺子搅得旋转。双耳失聪,一边走,身体里的废墟便一边无尽地往虚空里坠落,坠得胸腔内空无一物。
心口难受地空荡荡了。
何必呢?若对他真没半点心思又何必去他的学校看他?害他以为还有那么点希望。他真的等了她两年,真的没有半点心逗留给别人。只是怕她抵触他,所以隔很久才准备勇气走进超市。只是想近距离地见一见她,哪怕碰一下她的手心也好。已经小心翼翼到这种程度,错也认了、也改了。他真搞不懂他究竟是哪点她不喜欢,也搞不懂他究竟要变成什么样她才能像以前一样对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向她靠近,为什么他越靠近她反而越要退缩,现在都退到别人怀里了。
有别的人疼了,谈婚论嫁了,两人还里应外合地说要给他寄喜帖。这哪是要他去送祝福的?这分明是要他去送一条人命。
真要他死她才满意。
他停下脚步。在超市最深的角落里,倚在空白墙上,仰头呼出胸腔浊气。
再声音自然。
“枝道,牙刷在哪里啊?我没有找到,你过来看看。”
枝道应了一声,往他的声源处走去。“怎么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