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塔把手掌盖到林乐一腿与假肢接缝处:“动那么久,腿痛不痛?”
“没事。”
梵塔搓了搓他的脑袋,闭上眼睛纾解身上的疼痛和乏累。
林乐一又亲亲他的嘴唇,但对方不再回应了,深邃的眼睛完全闭上,虫草伸来一根绿色卷须探了探宿主的鼻息,还活着,太好了,放心地缩回地面下。
林乐一从梵塔怀里钻出来,假肢踩地发出哒哒的木头响,跑进洗手间里,拿一块干净棉布在水中浸湿再拧干,在蛋白石上烘热了,再哒哒跑回来给梵塔擦身上的污物,(删除A段)
梵塔低声气喘,手臂轻颤,臂膀上的金环流苏发出虚弱的响声,恍如一只深秋的小虫,趴在落叶上发抖。
林乐一拿着软布愣在那儿,(删除B段)还想继续听梵塔好听的(删除)声,他的嗓音有魔力似的,会让人丢失所有理智,连平时哼出来的一声笑都会让林乐一骨头一酥,现在他人就躺在那儿,毫无防备,好想继续做,(删除)祭司大人求饶为止。
可他却是不想欺负珍爱之人的,从背后抱上去亲吻梵塔的耳根,把他凌乱的长发重新捋整齐,编成长辫用金饰扣住发尾,他手巧,比梵塔自己随便拢缠到一起的编得精致,每一股发丝交错处都别一颗流苏金珠,像对待材料上乘的珍贵娃娃一样对待他。
收拾完之后,林乐一捡起软布跑回洗手间,把自己上上下下又洗了一遍,因为梵塔说有洁癖,不喜欢脏污近身。
洗完后,他坐到地上,把两条假肢拆下来,检查一下摩擦的伤势,表面都被磨得血肉模糊了,他迅速用水冲掉表面的血迹,用纱布包住,再把假肢接回去锁住,大腿与胯骨相接处的螳螂印记反射着黄绿色的荧光,他用水冲洗了一下,再用纸巾轻轻沾干印记上的水渍。
好美的印记,就像打在人偶身上的人偶师名戳,有名戳的人偶意味着有归宿,远行千里也能感受到家的存在。
他欣赏了好久才站起来,照一下镜子,把脸洗干净,半干不湿的头发整理成被雨淋湿的狗狗模样,换上行李里带的换洗夏装,挑了件云鹤丹青花纹的对襟衬衫。
把自己捯饬满意了才走出洗手间,他等会儿要这样睡在梵塔怀里,然后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才走到门口,他发觉房间里有动静,停下脚步谨慎辨别,看见挂在架上的防风服在蠕动,一只紫绿相间的魔花螳螂从内兜里拱出脑袋,偷偷摸摸张望四周,看见梵塔侧躺在床上,长腿搭在床沿边,脚腕的金镯流苏垂在空中,整个房间都充满yin靡的气味。
迦拉伦丁最熟悉这种气味,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再看,颤颤巍巍爬出内兜,一路爬向门口,将紧闭的车厢门拨开一点缝隙,偷偷摸摸钻了出去,合上门缝,深深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身后的门又被打开了,林乐一一把捏起地上的魔花螳螂,捏着前胸背板提起来,轻声带上房门,捏着迦拉伦丁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问他:“你身体好点了吗?能动了?”
魔花螳螂仰躺着身子,腿脚乱划拉,从林乐一掌心翻了个身,用捕捉足打理了一下发型:“不要这样捏着拿我,你把手摊开放我面前,我会自己走上去的。”
“啊,对不起,下次记住了。”
列车员闻声而来,摇摇晃晃地移动到魔花螳螂身边,请他补票。林乐一拿出几张分币帮他补了票,还要了一杯饮品和一份食物,分币是梵塔给的零钱,不太多,只够买这点东西,林乐一又向列车员要了一杯热饮,叫他等一会儿送到软卧厢里面去。
饮食端了上来,林乐一把餐盘都推到魔花螳螂面前请他吃。
迦拉伦丁恢复人形,坐在林乐一对面,跷起一条腿,优雅享用面前的食物。他胸前淬武器留下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林乐一对此心怀愧疚。
迦拉喝了一点热汤,用丝帕沾了沾唇角,问林乐一:“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乐一没听懂。
“我是来监视你们的,为了不让你们走太近。”迦拉伦丁毫不遮掩地说,“结果你们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搞在一起,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死活。”
“监视?女王陛下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
“梵塔的能力很特殊,他光靠吸取其他生物的寿命就能活着,和我们不一样,他理论上可以永远不化茧,只要他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对预言之子出手,等于向陛下宣告,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杀死翼虫部落救世主。他给你标记意味着你取悦到他了,为这种喜悦他不惜违背女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