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一不是第一次见到吴家姐弟的手艺,但每次都会被他们的巧思和技艺震惊,他小心抚摸华衣罩纱,丝线冰凉,翻开衣摆,灵衣内侧绣满细小咒字,咒衣加身,防御力会有飞跃式的提升,脆弱的胭脂虎就不会轻易损坏了。
他感慨道:“放心,表姐,剩下的钱我想办法。你的嫁妆也不会打水漂,我们会赢回来的。”
吴小姐鲜少露出放松的笑容。
“我听说林玄一在这儿留了份遗产,特意来挖的,他藏哪儿了?”林乐一问。
“哦,他以前留过二十万现金在我这儿,还有两根金条。你要的话我叫人去拿。”
抠门大哥,彩礼钱只肯出二十万。林乐一摆摆手:“你拿着买材料吧,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把金条给我。”
吴少麒叫人去拿,又给林乐一添了杯茶:“你眼下乌青,又好几天没睡?”
“我不想睡。习惯了,等累晕了再淌下,沾枕头就着。”那样不容易想东想西做噩梦。
林乐一等不及于是先走了,摆手说“金条和人偶一块送到我店里,我先告辞了,记得给长赢洗洗手”,就走了,临走前叫长赢到面前来,悄声提点:“有点眼力见,给表哥表姐哄开心了有漂亮衣服穿。”
说罢匆匆离去。
见他走远了,吴少爷才甩开袖子,跑到胭脂虎身边,将灵衣披在小偶肩上,忍不住赞叹:“流风回雪,绰约仙子。等配齐咒饰,我看比隋家的翡翠佛还要光彩照人,到了会上一定能艳惊四座啊。”
吴小姐叹息道:“都是你对林家小二出言不逊,现在好了,脸打得痛不痛,人家小孩大度,没与你计较,倒是你虚长八岁,没个兄长样。”
“不都说他一直在上学吗,什么时间练成的制偶手艺?无所谓,我吴冲鹤只服有真才实学的人,管他是谁家的,没本事的我都要骂上一骂。”他喜笑颜开,牵着长赢千岁洗手去了,“走,师伯哥哥带你玩去。你这扇子忒破烂,叫声中听的给你绣幅好扇面。”
长赢千岁忙不迭奉承起来,师承林乐一,别的不行独独嘴甜,把吴冲鹤捧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大帅哥。
林乐一没骑鸟走,太显眼了,坐上自己的轮椅,到了地铁站,转圈找了半天残疾人能乘的直梯,无果,自己扛起轮椅走楼梯下去了,找到能换乘零号线的线路上了车。
小城市地铁线不算发达,仅有的几条都通往人流大的地方,有两条地铁线荒废了,但被人买下,重新运营起来,零号线的尽头就是畸猎公司地下铁的总部。
坐在摇晃的旧地铁上,斑驳的地板嘎吱响,林乐一摇动轮椅靠边,望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广告牌出神。
一闲下来,脑子里就乱哄哄的,双腿刺痛,左手也发痒。他拿出手机,给冯展诗发了条消息:“我回来了。”
娘俩看着人偶店,冯展诗给闺女剥杏吃,一见是老板信息,赶忙擦净了手拿起电话回信。
冯展诗:“老板好。来店里吗?我等下想出去一趟。”
林乐一:“什么事?”
冯展诗:“今早去了报刊亭,和百事通先生约在那儿见面,得了些小道消息,关于我丈夫从前调查的那个案子。”
林乐一:“乞讨工厂案?”
冯展诗:“对。百事通先生说,最近有大巴车拉人出城,坐车的都是乞丐,不知道拉去哪里了。他给了我一个位置,说是大巴车接人的位置,我要去看看。”
林乐一直觉这事不简单,告诫冯展诗:“你先别去,这里面肯定有事,等我回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