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她捏着房卡,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一天过得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她在睡前想。
嗯,晚安。
……
然而有些事情,却像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24点的钟声一过,便会化作泡影,轰掉虚幻的心安。
陆沉沉彼时沉浸在短暂的安宁里,未曾想到事情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命和运像两条起伏线,曲曲折折,避让躲闪,最终还是在某一点交汇,如同乱线纠缠,分不清你我。
或许是上天也看不惯她的这些年,执意要她放弃旧人旧事,与属于常人的温暖重新相逢。
只是这相逢的开头,太过难堪
八月,关于十班的周恪一和陆沉沉在校外开房的消息忽然传开,一时如大风扬起,甚嚣尘上。
*
要下雨了。
从七月到八月,雨就断断续续没有听过,天像破了个洞,又像学孟姜女,非要哭倒长城。
雨打湿了教室外的合欢花,湿哒哒地粘在窗户缝上,不远处的石桥下,水流渐渐湍急。
阳光早已收敛,蝉鸣也隐没在了雨声后,没一会儿,暴雨倾盆而至。
陆沉沉撑着下颌,看向讲台。
数学老师正在上面朗声念着本次数学模拟考班级前十的名字和分数。
“田菁琳,第四,138分。”
“潘伟杰,第三,140分。”
曾一帆靠在椅背上,感叹:“每次到了这种胖子的高光时刻,我都忍不住要说一句,天下逼有一石,周恪一独装八斗。”
任晴雯直乐,拿着卷子的手往后递,纸面还跟着她的幅度有规律地一颤一颤。
陆沉沉从任晴雯的手里接过考卷,翻开,93分。
没什么意外,真实到刺眼。
她低沉地咒骂了一句,把卷子折起来,塞进课桌里。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