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信息碎片在我的神经里传递,彼此之间生长出因果律的丝线,如同拼图般渐次对接成型,并向未知的黑暗缓缓推进……我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冰山一角,而更大更隐秘的部分,还深藏在暗流涌动的海面之下……
“明昊!”何远飞关切地握住了我的肩膀,“你没事吧?”
如梦初醒般,我猛地睁开双眼。
他这是担心我会因为竹篮打水而失望到精神恍惚?完全没这个必要。
刚才只是一个预兆突然降临。
再说,自从认识他以后,我又不是第一次做白工。
“看来,我们都被骗了。从一开始,军方高层让外勤基地人员掌握的信息就是假的——至少关于裴越克隆体的那部分是假的,为了防止有人用精神逼供的方法获取到真实情报。”我理清了思路,尽量用详细明了的语言向其他人解释,“可以这么说,他们早就预料到有人会闯进基地,所以设计了那样一个九死无生的陷阱。至于医生,他只是放在陷阱边缘作为吸引用的饵料。”
医生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作为对打压他的存在重要性的抗议。
“而这个婴儿,也是他们掉过包的赝品,真正的克隆体根本就不在那个外勤基地。”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知道他被藏在哪里,线索全断了……”杜衡在地板上烦躁地转着圈,“无论如何,我必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我想提醒一下,第一,他不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淡淡道,“第二,线索还没有断。那个参与了绑架行动的‘Delete’行动小组成员卡维尔给我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要么他也被上头蒙在鼓里,要么他是个双重间谍——我估计前者可能性更高些——不管怎样,我会从他身上打开新的突破口。”
年轻的金发特工并不难找,尤其是这几天,他把业余时间全花在了莱恩?克鲁斯精神病院的康复病房里,几乎算是寸步不离。
我打开门时,他正和病床上那个棕发的妞儿吻得如痴如醉,就差没当场上演限制级。
出于人类的通用礼仪,我把门重新关上,然后用指节一下一下叩击门板,频率相同、轻重一致,直到他忍无可忍地冲过来拽开房门,恼火地压低声音叫道:“该死的电子敲门器——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类那样非礼勿视,给情侣留点隐私空间,然后用委婉一点的方式联系我,比如说打个电话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