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扭头看我,“程小姐,东北变天了。廷哥十有八九,是扛不住了。”
这结果毫无征兆,打得我猝不及防,祖宗和关彦庭才邀约商议策略,堵截张宗廷的排兵布阵立马生效了?
张宗廷的生意遍地开花,镇压他绝非小买卖,莫说悄无声息,就算大张旗鼓,也得几天几夜的,神不知鬼不觉,条子哪来这份能耐。
我一头雾水,“什么时候。”
“内部的卧底渗透,关彦庭秘密召开会议,提名沈良州为新任的黑龙江省委书记,他资历尚浅,任职期亦不算丰功伟绩,在关彦庭的衬托下,七桩三等功也黯然失色,好在他眼界广阔,慧眼识人,傍了关彦庭这棵大树,中央史上最年轻的副国级委员,东北整个政坛言听计从,他要提携辅佐沈良州,附议投票几乎是全票。板上钉钉了。”
我当即否认,“不可能!”我情绪激动拉扯他衣领,“交易还没达成,这节骨眼襄助他上位,关彦庭牵制他的砝码呢?”
“任免文书五天前递交了北京审批,沈国安自戕意义非凡,中央无异于保了一票涉水的高官,正部级,甚至俩正国级,避免党光扫地的窘境,于情于理,人大那群老奸巨猾的家伙,买关彦庭的颜面,搞好新官上任的关系,又讨主子欢心,把中央想做不便做的事,顺理成章安排了。文书次日就通过了,关彦庭一直压着,等沈良州的态度。说白了,沈良州不老实替他卖命,他找个由头,把涉黑没抹利索的残余渣子报上中央,照例撸,沈良州深谙此道,他会让关彦庭满意,同样,姓关的在省委书记人选的申报反复无常,他又不疯,很难转圜了。”
狡兔死,良狗烹。
蓄谋已久的黑白博弈,到底沈关联袂干掉了张宗廷。
我跌坐在沙发,睥睨天花板倒映的水晶灯,它时而熄,时而耀,时而明灭,时而幽黯,像垂死挣扎的鱼,失了氧气和湖泊。
张宗廷点了一支烟,倚着窗纱舞动的露台沉默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