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璐果真是来者不善,她做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她没打算活,也拉着我垫背同死。
我紧咬槽齿,冷汗一瞬间浸湿裙衫,这一刻我无暇顾忌自己安危,我攥着他的白大褂,涕泗涟涟,“那我男人呢!我男人传染了吗?”
大夫迟疑说,“十有八九,也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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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绝望,真正体会过吗。
八十层的高楼,杳无人烟的僧寺。
寸草不长的沙漠,荒芜的篱笆廊。
我连怎样走出医院都浑然无觉,崩溃犹如涨潮般湮没了我,扼住了我的喉咙,夺去了我的呼吸。
茫茫俗世,善男信女。
他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她说我佛慈悲,保佑苍生。
再不济,阳间的梦碎了,喝一碗阴间的孟婆汤,斩断凡尘哀怨。
不生不死不老,浮沉在茫茫疆野,是上岸,还是溺毙呢。
佛祖说,黎民荒谬信我,我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