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简单明亮。
我怕先走了,这虎视眈眈的乱世逼他害他,我安放不下。
我恨这不公的世界,恨它变幻莫测,恨它出其不意,恨它是非颠倒,黑白不分,恨它美丽的皮囊下,是一副疮痍肮脏阴谋诡计的心肠。
我太憔悴,蜥蜴不止一次劝诫,廷哥,把嫂子送医院吧,急性不能拖延。
张宗廷总是无动于衷拥着我,不肯松懈一分一毫,“不送。”
蟒蛇死了,AK赌场二楼断壁残垣,本该波澜翻搅的河北出乎意料风平浪静,条子按兵不动,东北的追捕也杳无音信,一切仿佛石沉大海,了无残渣。
瓢泼暴雨中那一面,成了我和祖宗的诀别,他不再沉湎,大彻大悟。
程霖和沈良州,相识于我的微时,他的意气风发。
我是米兰手下的金字招牌,是艳冠东北的三大头牌,他是年轻有为的检察长,风华正茂,潇洒倜傥。
一见误终生。
并非他误了我的终生。
而是他改写了我的岁月。
我不恨他。
我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