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咱不贩毒,也不涉毒,就平民百姓了?碌碌无为,郁郁寡欢,廷哥憋屈不。”
张宗廷擦拭勃朗宁的动作一顿,他静止了几秒,淡淡说,“知道了。”
我夜晚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张宗廷从我身旁坐起,我睁不开眼,前所未有的困倦,我挣脱,使劲,都无济于事,像被谁捏住眼睑,是一双手,百般不舍,百般炙烤,他贪婪我的每一寸,耗尽生命的体温,铭刻我的模样,我的容颜,我的笑与哭,悲与欢。
张宗廷连夜扎山林探路,中午也未归。
我在饭厅泼洒井水,收拾碗筷,蜥蜴匆匆进屋,和送玉米饽饽的王大姐擦肩而过,王大姐关合门,他忽然涕泗横流大吼,“嫂子,廷哥不回了!”
我咬饽饽的牙一抖,怔怔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他握拳咆哮,“廷哥自首了!”
他扔了匕首,炸弹,蹲着磨牙闷哭,我手一松,饽饽掉了一地的渣子,汤汁也化为乌有。
轰隆的嘶鸣涌灌,震得五脏六腑抽搐,我脑海空白,空白到像隆冬腊月的霜雪皑皑,一股剧烈的绞痛侵略了我,我踉跄栽倒桌下,蜥蜴伸手搀扶我,他哽咽喊,“嫂子!您冷静。这活法,还不如给廷哥一枪子儿,他憋得慌。”
我蜷缩着,触电般癫痫,急火攻心本就不堪一击的身子愈加孱弱,鼻孔和嘴角渗出两缕血痕,我顾不上擦拭,一味的问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蜥蜴也懵了,“我不清楚!廷哥没说,消息给我时已经晚了,他在审讯室,我无法阻拦了!嫂子,您原谅我。”
我匍匐在冰冷的砖石,指甲嵌入缝隙,刮得支离破碎。
疼。
张宗廷,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