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缀满白花,不似槐树,又像槐花。
那花,湮没在萧瑟的秋风,那枝桠,被寒露压折。
我四肢浮肿,膝盖和胸部渗出一块块瘀斑,我不敢照镜子,也不敢脱衣裳,我日日夜夜数着花零落了几朵,起先还数得清,十月下旬,它大片凋谢。
我明白,我终将如那不知名的花瓣,被历史的长河,被红尘的唾骂吞噬。
程霖传奇吗。
程霖值得吗。
我承认。
唯独不认我智慧。
我精明了二十二年,暗算男人,攀附金主,醉生梦死,虚荣浮华。
末了,还不是栽在土匪张宗廷的陷阱里。
嘈杂的脚步此起彼伏,门铃响了又响,我未反应,前台刷了备用房卡,破了这重门。
条子出示了警官证,他打量我,“程霖?”
我描摹着玻璃的窗花,置若罔闻。
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