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迈出病房,对拴着手铐脚镣的张宗廷说,“一分钟。”
张宗廷不屑与条子打交道,他不理,只是眼圈猩红注视着我。
“小五,别固执。好好活着,替我活。”
“我他妈不稀罕嫁你!关太太我都不稀罕,你枪毙了我怎么改嫁!谁要你自首了,谁要你张秉南娶我了!”
大滴泪珠淌过颧骨,眼尾,蔓延了我整张脸。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趔趄扑下窗台,摘着耳环和戒指,“我有钱,我有好多钱的。”
我哆哆嗦嗦捧着递给他们,“我有房子,有钻石,我都上缴,你们分。”
他们无动于衷,我不住的磕头,一下接一下,磕得麻木,磕得发肿,我不停,仿佛一具机器,重复着悲惨的程序。
张宗廷试图冲进拽我,刑警牢牢箍着他,不准他触碰。
“小五!”他脖颈膨胀着愤怒的青筋,“听话,站起来。我他妈在里面遭罪受刑,没向任何人服软,你也不许!张宗廷的女人,绝不低头。”
我眉间成河,河倒映着仓皇无助,我说我低,我认罪,法律伟大,你们伟大,饶渺小的我们一条生路吧。
刑警无比冷漠看着我七窍内混合的血泪,他瞥了一眼腕表,“押回监狱。”
他率先跨出房门,刷拉拉的脚镣摩擦门槛,我爬行抓住凉飕飕的铁锁,刑警掰开我,他们在我视线中一步步微弱模糊,我的世界变得黑暗,我丧失知觉的前一秒,恍惚听见张宗廷撕心裂肺的一声。
“小五,你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