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诺,他会娶我。
信誓旦旦,毫不迟疑。
在那情动的燥热的夜,在大汗淋漓的舍生忘死的性爱里。
在我几乎罢休,清除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这一生,不曾真正嫁于谁。
我与关彦庭差了一纸婚书。
我从未拥有丈夫。
这是我的遗憾。
他圆了我的遗憾。
我颤栗着,一帘朦胧的水雾荡漾在眼前,它不真切,它如此令人肝肠寸断。
“我不要…”我抬腿踢打着,扯落漂浮的纱帘,我抗拒着它,每一颗毛孔都抗拒,我仰面望着刑警,激动跪在他脚下,我揪着他的裤腿,“我不要名分,把他放了吧,我们走得远远的,求你,行吗。”
刑警没吭声,他撂下结婚证,“张秉南扛下了澳门、河北的所有命案,但警方有确凿的证据,指认其中六条性命、一桩车祸乃是程小姐主使抑或亲自所为,陆军总参谋长关常委私下联络了河北省委,进行施压,上级吩咐,程小姐冤枉。”
抠着他裤脚的手指僵硬垂下,像点了穴位,纹丝不动。
刑警迈出病房,对拴着手铐脚镣的张宗廷说,“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