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咆哮气吞山河,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山坡,林野,公路,云霄,她凛冽的脸孔是一腔鄙夷,怨恨,讥讽,震撼得条子竟有几分惭愧。
“程小姐…您还年轻,关总参谋长长情,您的前途锦绣,怎就想不开呢。”
程霖狠狠一踢,踹在武警的腹部,“他的车,脏了我男人。”
她吃力拖拽张宗廷,脸色涨得红紫,小心翼翼越过土坡,越过坑洼和荆棘,她几番要摔倒,又英勇站直,他的裤腿未曾沾染一丝灰尘,她让他干干净净去阎罗殿。
下一世,堂堂正正。
武警目睹这一幕,她走了很久,久到日上三竿,她才勉强下了山,她的身影缩成小小窄窄的一团,她累了便坐下歇息,歇够了,再爬。
自始至终,背上的张宗廷,不染纤尘。
程霖在火葬场,收到了一封信。
张猛亲自交付她手中,他叹息,他说关总参谋长选择了一块西郊陵园的墓地,程小姐何必 恨他,人人皆有苦衷,高官也不例外。
程霖呆滞望着火炉,“黄市长和公安厅华厅长的孙儿华姗姗,两月后将成为和我同类的艾滋病患者,石家庄偌大一座城市曝出丑闻,有趣吗。”她偏头,“是我传染的呢。”
张猛一怔。
她猖獗大笑,“我的五滴血,杀伤力如此大。可惜呀,关彦庭和沈良州逍遥法外,他们若陪葬,我不知多欢喜。”
关总参谋长和沈书记,都不舍您。
这句话徘徊在张猛的舌尖,终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