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白,雾气未散,青石板被露水晕染,泛着黑色的光。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急促的“笃笃”声,与布鞋急行拍在地上的沉闷声交汇成一曲动人心魄的行军曲。
街道上弥漫着木头燃烧过后呛人的焦炭味,混合着血液独有的腥臭,令人隐隐作呕。
“咳咳咳”——
德妃入宫多年,养尊处优,早已将边疆的烟火忘在脑后,乍然面对如此场景,胸腹间憋闷难忍,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萧景羲从袖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随手递了过去。
“前方只怕更加不好看,您……”
“咱们说好的,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李玉晴强忍不适,斩钉截铁地回答堵住了萧景羲试图劝说她留下的话。
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护军,她压低嗓音道:“咱们出来只带了一队护卫,就算上这些护军,也不过五六十人, 就这么冲去粮库平叛,未免太过儿戏?”
“德母妃,他们不是叛乱,他们都是我大夏的百姓,一群只想要活下去的百姓。”
萧景羲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没有错,错的是朕,是这个世道。”
李玉晴叹了口气,含笑道:“景羲真是长大了……”
她脸上的笑容乍然凝滞,未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咽喉处,骤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