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青石板被血色侵染成墨,青白尸身赤条条被丢弃在路边,犹如随手扔掉破旧的桌椅一般,横七竖八地垒成一堆。
尚未凝结的鲜血顺着尸山流下,蜿蜒出一道血色的小溪。
李玉晴捂着嘴的手指泛白,死死压住脱口欲出的惊呼。
“贵人们勿惊,不过是些暴民,咱们漳县民乱多日,难免会撞见不开眼死在路边,贵人若是忌讳,那咱们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陈浩口中吐出的安慰,比寒冬腊月的北风还要冰寒刺骨。
萧景羲握紧腰侧的佩剑,指节用力到惨白。
视线扫过那些外翻的肋骨,干瘪凹陷的肚子,以及由于瘦削而显得格外凸出放大的眼睛,浑浊的瞳孔仍然残留着对生的眷恋,对命运的不甘。
他们在无声的呐喊,为苍天的不公,为他的无能。
萧景羲被深深刺痛,他忍不住闭上眼,想要讲那些惨烈的画面赶出脑海。
却反而记住了那双不甘的眸子。
“你告诉我,他们是暴民??”
萧景羲开口质问道,声音干涩得如同粗粝的砂纸。
陈浩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与他正面对视,呲着一口白牙,咧出一道嘲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