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右臂衣袖微微一动,仿佛条件反射要抬起手,却又被刻意地按了回去。
男人没有接沈政宁伸过来的手,只是垂了垂眼:“免贵姓庄,庄明玘。”
“我是他的……朋友。”
第10章 触碰
毫无理由地拒绝别人伸出的手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再配合上他那冰天雪地的脸色,庄明玘全身上下都洋溢着生人勿近熟人滚开的冷漠。沈政宁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决定下次从他们家狗身上找回来。
不过看他这几乎低落到谷底的情绪,沈政宁忽然想起那天在新柳河边遇见一身黑衣的庄明玘,难道他是专程去祭拜叶桐生的?
“你和叶桐生认识很久了吗?”
庄明玘淡淡地扫过他的脸,仿佛多说一句话会要了他半条命一样:“算是。”
告别厅前逐渐聚集起人群,大部分是公司的同事,见到沈政宁会主动打声招呼,还有一小撮他们不认识的家属,簇拥在叶家父母身边。人来人往中,唯独庄明玘遗世独立,跟在场的谁都不熟,甚至看起来跟叶桐生的葬礼都没多大关系,像一只从山里飘下来、偶然路过此地的幽灵。
沈政宁并不回避社交,但也不是高中那种主动型人格了,见庄明玘没什么聊天的欲望,便识趣地住口不再追问。天气阴沉沉的,后山上遍野松涛起伏如浪,薄雾散而复聚。八点整告别仪式开始,他们走进大厅,第一眼望见正中间被白菊黑纱围绕着的叶桐生的遗照,正宁静地朝着来宾们微笑。
那也是叶桐生工作证上的照片,年轻英俊,眉宇舒展,眼神里毫无阴霾。
庄明玘就站在沈政宁身边,司仪说到动情处,叶家父母发出响亮的抽泣声,沈政宁一抬眼皮,余光瞥见他飞快地皱了下眉,刹那间流露出的神情,竟然是明明白白的嫌恶。
迄今为止沈政宁在庄明玘脸上看到过的表情除了冷淡、冷淡、还OO的是冷淡,这样不加掩饰的神情几乎称得上鲜明,令他无药可救的好奇心又不合时宜地发作起来。
会特地去水边悼念叶桐生,却讨厌对方的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