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特地去水边悼念叶桐生,却讨厌对方的父母吗?
联系袁航提到过的叶桐生少年时代的遭遇,看来庄明玘大概率是叶桐生高中时期的朋友,而且很清楚叶家父母对他做过的事,那么他对叶桐生的死亡会是什么看法?
得跟庄明玘再混熟一点,否则揪不出这个线头他会一直抓心挠肝。
在对方察觉到视线窥探前,沈政宁迅速将注意力放回仪式上,同时在心里自我说服:绝不只是为了庄明玘家的萨摩耶。
告别会时间不长,只有半小时左右,结束后工作人员上来推走遗体、安排火化。大部分宾客参加完这个环节就离开了,沈政宁本来也打算直接走,恰好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避开人群走到安静处接电话,远远看见庄明玘逆着人群,走向了坐在场边的叶家父母。
沈政宁直觉不妙,三言两语结束了电话拔腿跟上,然而庄明玘那家伙腿长得犯规,一晃眼就到了叶家父母眼前。附近的亲朋正在劝解哀哀哭泣的中年夫妻,叶父拿着张纸巾,长吁短叹地跟人念叨:“你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他怎么忍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和他妈辛辛苦苦把他养育成人,他一转头就把我们全抛下了,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一点不念父母的恩情,怪我没有教好他……”
旁边人苍白地劝着“节哀”“朝前看吧”,直到庄明玘的皮鞋跟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他像朵乌云一样飘过来,笼罩在叶家父母头顶:“您好。”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完全没有握手的意思,全身行头裁剪合体,一看就价值不菲,再配上过分出挑的脸和身材,看起来像个傲慢矜贵、目无下尘的公子哥。
但这种骄矜在逝者家属面前显然相当不合时宜,亲友中的正常人已经开始皱眉头了:“你是哪位?”
“我是叶桐生的朋友。”庄明玘直视着叶父的眼睛,冷而轻地说,“我们是在‘夏令营’认识的,您知道是哪里吧?”
叶父悚然惊起,肉眼可见地一激灵,那神情活像遇见了恐吓犯。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不过庄明玘也不需要他回答,彬彬有礼地一欠身:“叶桐生出了这种事,我作为朋友,深感痛心,因为他原本值得更好的人生,这个结局对于他前半生遭受的痛苦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