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宁愤然把silver往庄明玘怀里一怼,虚张声势地呵斥:“也不许讲地狱笑话!”说完脚底抹油,就着这股气势迅速溜走了。
Silver睁着纯洁无辜的黑眼睛和他面面相觑,雪白睫毛扑闪,庄明玘俯身将它放回地上,肩头微微颤动,忍笑叮嘱道:“看吧,他恼羞成怒了,你先让他静一静,等会儿我去安慰他。”
Silver哈哧哈哧地吐舌头。
庄明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蹲下/身轻声嘀咕:“放心,我才不会带你离家出走,我们说好了,要像牛皮糖一样永远黏住他,记住了吗?”
他庄严地伸出一只手,silver抬起厚实的毛爪子搭在他掌心里,一人一狗郑重地握手达成约定,就此结下了牢不可破的同盟。
庄明玘转头看向窗外,,晚樱和玉兰的花枝在寂静温柔的春夜中摇曳。他刚来到这里时还是深秋,如同一棵久不见阳光的半死枯树从西欧移栽到华北,本来没指望能起什么作用,可经历了一冬的酝酿,竟然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噩梦和诅咒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就算他逃亡到海角天涯也依然无从幸免,直到终于被某个人牵住手,转身直面过去,才发现原来心魔并非不可战胜。
他已经可以把地狱往事当成笑话来讲了……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下次见到你时,我一定会是笑着的。
清明假期,沈政宁和庄明玘专程去了一趟兴城。叶桐生的遗骨安葬在老家墓园,两人按照沈政宁打听来的地址找到墓碑时,却已有人先他们一步,在黑色大理石墓碑前放好了一捧雪白的花束。
小女孩躲在妈妈身后,好奇地仰头望向两个对她来说过于高大的男人,陈椿倒是没有特别惊讶,态度镇定地朝他们点了下头,主动打了招呼:“庄先生。还有这位,是袁航警官说过的沈先生吗?”
“您好。”沈政宁微微颔首,“我是沈政宁。”
她既然站在这里,就默认了不会再装陌生人,陈椿将藏在身后的小女儿牵了出来,向两人介绍:“这是我女儿桃桃,大名叫陈培风,桃桃,跟叔叔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