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鲁育放下笔,案上是幅未完成的《江行图》,画的是皖水两岸的芦苇。“二姐可知朱将军近况?”
孙鲁班嗤笑一声,坐在她对面的绣墩上:“一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也敢替太子说话?父皇现在最烦的就是‘嫡庶’二字,他偏要撞上来。”
她端起孙鲁育的茶盏一饮而尽,“说起来,你与朱宣的婚事,怕是要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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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绢帛上顿了一下,墨点晕成个小小的黑洞。“父皇不会的。”孙鲁育的声音很轻,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父皇?”孙鲁班笑得更厉害,珠钗上的宝石在烛火下闪烁,“父皇现在眼里只有权力。你以为太子和鲁王真的是为了储位?他们背后,是江东士族与淮泗旧部的角力!”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朱据是淮泗旧部,太子倚重他,父皇怎会容他?”
孙鲁育猛地抬头,撞进孙鲁班眼里的狂热。
这双曾让她羡慕的眼睛里,此刻像燃着野火,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烧干净。
“二姐……”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孙鲁班打断。
“我劝你识相点,”孙鲁班站起身,纱衣扫过案几,带倒了那幅《江行图》,“明日去父皇面前,求他改赐婚约。
全琮将军的小儿子全怿,对你有意很久了。”
绢帛上的芦苇被墨汁浸透,像被洪水淹没的岸。
孙鲁育望着地上的画,忽然想起朱宣说过,皖水的汛期总在七月,可今年的水,来得太早了。
夜里,乳母偷偷来见她,带来个坏消息:朱据将军在府中自尽了,用的正是父皇赐的“安国”剑。
孙鲁育攥着那把朱宣送的羊角梳,指节泛白,梳齿在掌心刻出深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