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星坠昆仑。"墨家辩士的指尖在血字上颤抖。陈二狗突然拽着他后领往后一扯,三条赤链蛇正咬在方才站立处。"酸秀才发什么呆!"农家汉子骂骂咧咧地甩出三枚鱼镖,"等回了咸阳,老子定要找清漪姑娘讨教这星图..."话音未落,黑袍下突然窜出数十条赤链蛇,蛇信舔过之处岩壁泛起妖异红光。陈二狗甚至能看清蛇牙上挂着的黏液拉成银丝,在硫磺雾里泛着七彩光晕。
陈二狗反手抄起醋液竹筒,突然发现公孙衍正盯着某处朱砂纹路发呆——那纹路的走向,与观星台上某位姑娘月白斗篷的褶皱如出一辙。他啐了口唾沫,竹筒机括"咔嗒"连响,酸雾如银龙般席卷蛇群。赤链蛇在雾中扭曲翻滚,鳞片剥落处露出西域朱砂染红的蛇骨。有截断尾砸在岩壁上,竟在石面烙出个"楚"字焦痕。
"接着!"公孙衍突然抛来铜镜。陈二狗本能地接住,镜面折射的天光正照在矿脉图某处。朱砂纹路突然扭曲成楚国篆文,赫然是八个血字,与泰山玉牒上拓印的密文分毫不差。黑袍术士的咆哮震落岩顶碎石:"你们根本不懂!昆仑玉脉是..."陈二狗的鱼叉突然穿透他右肩,将人钉在岩壁上。"聒噪。"农家汉子甩了甩手腕,"老子最烦说话说半截的。"叉柄还在嗡嗡震颤,血珠顺着青铜纹路滴成串,在岩地上汇成个残缺的星象图。
公孙衍将拓片塞进防水牛皮囊时,手指擦过铜镜边缘的螺旋刻痕。那个总爱披月白斗篷的姑娘仿佛正倚在观星台上轻笑,发间玉簪折射的星光与此刻镜面辉光渐渐重合。他忽然想起赵清漪临终前攥着铜镜说的那句"星轨未尽",喉间的血腥气又重了几分。鹿皮手套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某个符号——正是雪姬投炉前凝视的位置,两道纹路在硫磺光里交错成十字星芒。
"走了走了!"陈二狗故意把竹筒敲得震天响,"再磨蹭下去,齐人的蛇羹都要凉了!"他粗粝的指腹抚过岩壁微凸的朱砂纹路,突然想起雪姬投炉前那个回眸——白衣女子凝视纹路的神情,与此刻指尖触感竟完美重叠。岩缝深处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混着海潮声在矿道里荡出层层回音。有粒朱砂晶石滚落脚边,被他随意踢进暗河,在水面激起圈涟漪,映出半幅扭曲的孔雀尾羽纹。
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时,被酸液蚀穿的岩缝深处,半幅舆图正在朱砂下若隐若现。孔雀尾羽状的花纹沿着矿脉走向蔓延,与九鼎内熔铸的某支发簪纹路遥相呼应。暗流裹挟着硫磺残渣掠过舆图表面,楚宫特制的磷粉在幽暗中泛起荧荧绿光。某处岩顶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且末"二字上,将朱砂晕染成血泪般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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