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她故意将染血的帕子塞进胸前,看着公输墨焦急翻找的模样,突然冷笑:"师兄总说星象虚妄,如今倒信个死人的..."
"住口!"公输墨罕见动怒,举起灯盏的手却在发抖。鲸油灯火舔舐帆布残片的刹那,荧光水纹如星河乍现,某个形似泪痣的暗礁标记正与赵清漪眉黛盒纹路重合。
阿朱突然抢过灯盏砸向海面:"又是她!十年前机关城..."话音未落,公输墨擒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你看清楚!这七处新暗礁,正是清漪当年推演的..."
海浪声吞没了未尽之言。阿朱怔怔望着男子通红的眼眶,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质手套灼烧肌肤。当年机关城大火中,也是这样一双手将她推出火海。
"报!底层舱有异动!"墨家弟子的呼喊打破僵局。公输墨转身时,阿朱突然扯住他腰带:"让其他人去,你的伤..."指尖触到后腰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是为她留下的。
"事关陛下东巡,耽误不得。"公输墨掰开她的手,却将染血的星图帕塞过去,"若我...你知道该交给谁。"跃下船舱时,没看见阿朱将帕子按在唇间,泪水晕开干涸的血迹。
黑暗的底舱弥漫着腐鱼味。公输墨点燃火折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三十具楚国水鬼尸首整齐排列,每人胸口插着燕国制式短刀。最骇人的是尸首手指皆指向同一方位,那里用血画着与星图完全一致的暗礁符号。
"果然如此..."他颤抖着掏出磁石棋子,棋子竟自行飞向舱壁某处。刮开青苔,夜明珠粉绘制的路线图赫然在目,某个形似阿房耳坠的标记旁,赫然题着楚篆——"亡秦必楚"!
海风突然灌入底舱,吹熄了火折子。公输墨在黑暗中摸到机关纹凸起,耳边响起赵清漪临终低语:"阿墨,记住星图第九转..."当他按下第九枚齿轮时,整艘战船突然震动,龙骨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师兄!"阿朱的惊呼从甲板传来,"快看西边!"
公输墨冲上甲板时,夕阳正沉入海平线。最后一缕金光中,七处新标暗礁竟组成北斗形状,斗柄直指昆仑方向。更诡异的是,海面浮起无数荧光水母,触须摆动的节奏与星图符号完美契合。
"清漪的潮汐论..."他猛地攥紧围栏,木刺扎入掌心尤不自知,"原来楚人早在十年前就..."话未说完,阿朱突然从背后环住他,染血的唇贴着他耳垂:"活着回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二十只信天翁携星图冲天而起时,公输墨没看见女子将什么塞进他行囊。那枚带着体温的玉珏上,楚国螭龙纹正与他后腰伤疤形状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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