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踢到个硬物,低头发现是把青铜尺:"这刻度...怎么像墨家的量天尺?"
"别碰!"田虎厉声喝止,鹿皮手套翻开尸骨旁的玉匣。泛黄绢帛上的精炼炉构造图边角,赫然盖着蓟城工坊的朱砂印——正是三个月前他在邯郸黑市见过的燕国密档纹样。
暗处传来机括响动。田虎拽着阿牛扑倒瞬间,三支淬毒弩箭钉入舱壁。先前那术士的身影在船尾一闪而过,火把照亮他狰狞的笑:"带着秘密去喂鱼吧!"
火苗触到舱内残存火油,瞬间爆燃。田虎将玉匣塞进内衬,拽着阿牛冲向船舷缺口。跳入水中的刹那,他回头望见燃烧的船桅上,半幅楚国旌旗在火光中显现出狼头图腾。
浮出水面时月光正好照在玉匣边缘,田虎抹了把脸上的水,那些蓟城纹样与邯郸密档如出一辙。暗河水道突然变得湍急,他心头一紧——这分明是通往琅琊台的捷径。阿牛突然指着前方惊叫,只见岩壁上着燕国双鱼符,符纹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田虎将竹筒卡进青铜支架的凹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加压阀转三圈半,记住要逆时针。"他拍开阿牛想要帮忙的手,火把映得少年侧脸棱角分明,"这醋液要是溅到你脸上,你娘该认不出儿子了。"
阿牛缩回手在衣襟上蹭了蹭:"俺就是觉得...这铁链网像张大蛛网。"他忽然指着某处锈迹,"虎子哥快看!那是不是人脸?"
田虎顺着望去,铁链交织处果然嵌着半张青铜面具。他抽出匕首刮开锈层,面具额心的狼头纹让瞳孔骤缩:"楚国的苍狼卫?"话音未落,面具突然裂开,数十只毒蝎如黑潮般涌出。
"退后!"田虎拽着阿牛衣领暴退三步,竹筒转向喷射。醋液在空中划出银弧,毒蝎在酸雾中疯狂扭动。暗处传来阴恻恻的笑声:"农家的小崽子倒是机灵。"
披黑袍的术士从钟乳石后转出,枯瘦手指抚过腰间铜铃:"可惜今日要喂我的宝贝了。"铃铛轻摇间,铁链竟如蟒蛇般绞缠而来。田虎旋身躲过横扫的铁链,竹竿尖端弹射的铜锥深深扎进岩壁。
"蓟城工坊的机关术?"术士脸色骤变,"你怎么会......"
"你们用燕国淬火法处理铁链时,"田虎冷笑着一脚踹开袭来的铁链,"就该想到会遇上识货的!"他猛地拉动竹竿机关,缠在铁链上的铜丝骤然收紧,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