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程朔几乎脱口而出,甚至不需要记忆再去润色。他察觉到这句话越过了自重逢以来一直竖立在他与柏晚章之间的边界,但是,他还是遵循心中的意志问了下去:“你还有在弹琴吗?”
“没有,我不喜欢音乐,你忘了吗?”
没错,柏晚章不喜欢音乐。
他从不喜欢弹吉他,不喜欢复杂的指法与旋律,但过去除了遵循他母亲的要求别无选择。音乐如同那把将他困住的轮椅。
程朔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午后,他央求柏晚章给他弹一首曲子,那时他们已经做出了那个决定,他想要在一切不确定开始前,最后听一次柏晚章的琴声。
“你要把吉他卖掉吗?”
柏晚章敛着漠然的双眼,“还不知道。”
程朔躺在草地上,看着树叶间隙分割开的阳光,“要不你背着吧,路上要是没钱了,你就街头卖艺,我负责收钱。”
柏晚章被他天马行空的设想逗笑,抿了抿上翘的唇角,说:“我应该会送给一个弟弟,他一直很喜欢我这把吉他。”
“熊孩子吗?过不了多久他肯定把你的吉他玩坏。”
“不会的,”柏晚章说,“他会比我更加珍惜。”
CD开始播放起甲壳虫乐队的另一首歌。
车停了下来。
“你上次,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程朔的唇开合几次,终于将这句话通过喉咙送了出去,仿佛一件巨大的心事落地。
“哪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