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马利克深吸了一口气,他牢牢盯着埃拉斯谟,用眼神告诉他的儿子,他在给予极其珍贵的耐心。
“我以为在你七岁以后,就不必跟你解释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一点了。”
埃拉斯谟愈发紧张,他把双手放到了腿上,好借着桌子掩饰他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想着单准的吻,单准的声音就在耳边:「你愿意和我一起,摆脱这一切吗?」
他看向一直以来无比畏惧,但也无比神往的父亲,头一次,亮出了他不再顺从的尖刺。
“我当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我比其他人拥有更多,像赛乐这样的盟友,像历山这样的对手,像奎利这样的战利品,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父亲,但除此之外,我还想要更多,那些普通人拥有的东西,一个心地单纯且熨帖的朋友,就像酒后的枕头,让我感到舒适和愉快,我会让他发挥作用的。”
奥马利克微蹙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展开了,他看着年轻的幼子,认为这番话并不逾越,且让他感到更加了解对方了,这种了解没有让他生厌,他重新拿起刀叉。
“就是那个叫单准的特惠生?”
平民学生是校内流传的称呼,它的官方名称是特惠生。
“是的。”
“你为了他把刀架在奎利的脖子上,这是你对待一只枕头的方式?”
埃拉斯谟微微停顿:“或许有我有些冲动,但并不比历山更多。”
奥马利克一边嚼着嘴里的嫩牛排,一边看着埃拉斯谟,算是认可了对方的辩驳。他看过角斗场上的整场录像,历岁天的儿子全然忘我地加入战斗,保护那个特惠生,打破了奥马利克对他一贯的印象,或者说,奥马利克对这个敌人的优秀继承人持有的微妙的嫉妒,完全变成了失望。而奎利这个眼里只有变种怪物的蠢货,确实应该有人制止他,只不过制止他的应该是校长源千忍,但是如果在这场冲突里自己的儿子因为畏惧一个“财政大臣”而什么都不做,也实在难看。
“而且这也让历岁天放松了警惕。”埃拉斯谟发现父亲态度缓和,重新执起刀叉,继续晚餐,“他显然认为这只是一场小孩子争风吃醋的戏码。”
“所以要为小孩擦屁股的家长就只剩下了我。”奥马利克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