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推开门,以往这个时间,医生护士和万舒都会等在这里,但此刻复健室漆黑一片,没有人等他。
他的绷紧的肩膀不由得垮了下来,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叹。
单准收拾了心情,准备自己训练,刚往前踏了一步,他就顿住了。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让单准皮肤上汗毛要比还未适应黑暗的眼睛更先警觉起来,窗边有个人影的轮廓,凝固般地靠在那里,以至于刚开始单准以为是复健器具的影子,直到那个人影抬了一下手,肩膀的轮廓让单准一下子认出来,那个人拨动袖口的动作。
下一刻对方朝单准走了过来,脚步声被地毯稀释,没有办法唤醒感应灯,单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以往任何一次立刻就逃,他带着一如既往的恐惧和某种隐约的期待,等待对方把最后这几步走完,那这段短短的博弈,就会有结果。
终于,那张英俊的,超乎年龄的成熟却也残留与年龄相符的稚嫩的脸出现在了单准推开门时,走廊照进来的光下,离单准几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对单准来说足够逃跑的距离,也是历山的态度。
那段无法定性的博弈得出了结果。
单准向前一步,打开了灯,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模拟子宫里的埃拉斯谟抬起头,头发散开,露出他美丽的脸和冰冷的神情,他的腿轻轻一蹬,向上游去,越到深处,淡橘色的环境渐变成了深红色,某种脉动在有节奏地撼动这个空间,他好像在接近某种鲜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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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
顾羡青看着坐在对面的历山问出这个问题时,连上茫然的表情,她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添茶。
“我既然是心理医生,那就从这个角度讲一下我的理解吧,不同的心理学家对爱有不同的定义,有人认为爱伴随自毁,有人认为爱是尊重并包容自己和他人,有人认为心智成熟之后才会诞生爱,我对爱的定义,是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