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准的视线扫过顾羡青纤细的脖子,在来到这座岛之前,单准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心中评估,拧断一个女人的脖子是件多容易的事,他意识到自己从这种绝对的体力优势中寻找安全感的行为很可耻,于是迅速收回目光,扫视室内。
那是个布置得很舒服的房间,让人心生好感。应该进去,他想,自己本来也是到这里寻找答案的,就这样退却,回到那间毫无进展的复健室是没有意义的。他终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走姿还是有些不流畅。
房间中央两张沙发,单准挑了张沙发坐下来,顾羡青见状,笑了笑,走到边柜上倒茶,走过来放下茶杯的时候说。
“你选了我的沙发。”
单准条件反射想赶紧站起来,但马上又坐了回去。
“不行吗?”他扬了扬下巴。
“当然可以。”顾羡青在单准对面坐下来,扶着沙发扶手,向后靠试了试柔软度,“正好,我从来没想过可以坐这一边。”
单准看着她,等她先开始。
“单准同学,事实上,我欠你一个道歉。”顾羡青身体前倾,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这姿势显得诚恳,“但我也知道,道歉无法弥补你经历的事,而且就算回到与你见面的那个晚上,就算我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我也不会阻止,我阻止不了。”
单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了,甚至不想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实话:“我没有要求你对我道歉,我想问的也不是那天晚上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提醒我或者,”他耸耸肩,“别的学校的老师会做的,保护学生之类的事。因为很快我就知道了,这里的老师不负责保护学生,至少不保护平民学生。”
“抱歉。”顾羡青摊开手,“但我们总要在这里活下去,不是么?”
“是的。”
“那么,既然你已经接受了我是一个并不会保护你的老师,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万舒老师……”单准想了想,“他让我来找你,说你至少在目前我遇到的困境上,能够给我提供心理层面的帮助……我试着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