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刻,闪电如银蛇劈向矿洞。
林砚之看见汞雾丝在电光中爆成银网,网眼正对着矿工的眉心。他猛地摇动避雷铜铃,雷击木与铅皮的共振竟发出尖锐的啸声,盖过了生磁石的“嗡嗡”鸣——那是《天工开物》里记载的“破雷音”,专断磁石与雷电场的勾连。
银网在啸声中震颤,汞珠纷纷滚落。林砚之趁机将雷击木按在青铜鼎上,硫磺遇汞池的酸雾腾起赤焰,竟将鼎身雷纹烧出缺口。他看见鼎内的“雷汞母矿”在火中裂开,裹着汞珠的雷火冲上天际,与闪电相撞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是玄火堂阵破的巨响,也是千万魂灵挣脱的呐喊。
“大人!您的手!”阿木的惊呼传来。林砚之看见自己手背的汞斑竟排成了“护”字,在火光中发出暖红的光——那是密信里“护民血印”的异象,当活人愿以命护民,汞毒与雷纹竟成了守护的印记。
十一、劫后余辉
卯时三刻,雷暴终于平息。
矿洞的穹顶塌了大半,晨光里,汞池的七彩雾渐渐消散,露出池底的青铜鼎——鼎身雷纹已被烧得模糊,唯有“护民”二字在残片上若隐若现。林砚之捡起块鼎片,看见内侧刻着前朝方士的血书:“汞雷之劫,起于贪念,止于心善——当铜铃震破雾丝,便是人心胜天之时。”
阿木扶着获救的矿工走来,他们后颈的雷纹标记已褪成浅灰,像被擦去的噩梦。林砚之望着矿洞外的青天,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劫后余生的人,正在阳光里重建被汞毒侵蚀的生活。而他手中的避雷铜铃,铃口的“避雷要诀”虽已残缺,“护民”二字却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酸雾在晨风中散去,残留的汞珠在草叶上凝成露珠,映着林砚之袖口的“护”字印记——那不是劫数的疤痕,是活人为活人扛下雷劫的勋章。他忽然懂了,密信里的“汞雾成丝,雷劫将至”从来不是预言,而是警示:当贪念让汞雾成了勾魂的丝,唯有护民的心意,能让铜铃震碎劫数,让阳光重新照进被 greed 笼罩的矿洞。
矿洞深处,青铜鼎的残片在泥土里闪着微光,与林砚之袖中的银针遥相呼应——银针的针尖不再银白,却沾着劫后活人温热的血;铜铃的铃身不再完整,却刻着比任何金石都坚固的、护民的魂。
而那场让天地变色的汞雷劫,最终化作了晨雾里的一声轻叹——贪念曾试图用汞雾与雷火,在人间炼出“不朽的丹”,却忘了,这世间最不朽的,从来不是金石之丹,是永远在活人血脉里流淌的、护佑众生的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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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汞雷劫》
三、劫火焚天
寅时初刻的雷响,像把巨锤砸在矿洞穹顶。林砚之眼睁睁看着岩屑混着汞珠簌簌坠落,第一缕闪电劈开铅云的刹那,洞顶垂落的汞蒸气突然凝成银白细链,每条链子都缠着幽蓝荧光,像被雷火唤醒的活物,顺着岩壁的生磁石脉络疯狂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