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刻的倭寇神社浸在青雾里,十七个倭人围着鬼鲛的玻璃态遗骸跺脚 chant,木屐踏在神坛的《河图》浮雕上,震落的汞霜混着硫磺粉,在地面聚成诡谲的星点。赵莽躲在生满苔藓的照壁后,指尖的酸雾配比尺发烫,尺面的洛书九宫格映着神坛中央的“硫磺大明神”像——那神像的眼窝是空的,嵌着两颗滚动的汞珠,竟与尺面“二四为肩”的宫位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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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看准‘天五生土’的星点。”他压低声音,看着少年攥着陶坛的手在发抖。阿雾腰间的《天工开物》残页晃出“燔石”篇边角,“硫汞遇酸则散”的批注被夜露洇湿,却仍透着坚定——这坛破雾剂装着三年陈醋、灶心土与磁石粉,是赵莽用爹留下的配比尺算了七夜的破阵之法。
倭人的 chant 声突然变调,鬼鲛遗骸的眉心汞珠“嗒”地坠向神坛,在《河图》浮雕的“天一生水”星点上滚出银线,瞬间织成雾网。赵莽看见,雾网里裹着十七个淡影——是被倭人抓走的村民,他们后颈的“雾隐印”在汞光中泛着青白,像被钉在雾里的蝶。
“泼!”阿雾咬牙掀开坛盖,陈醋混着灶心土的酸腥气炸开,神坛边缘的汞珠泪滴“滋滋”冒起白烟,竟在酸雾中显形出《洛书》的九宫格。赵莽的配比尺突然腾空,尺面刻度与神坛底座的《河图》浮雕严丝合缝,中央“五”字凹痕的汞珠化作银线,钻进神坛裂缝——那是洛书“中五立极”的阵眼,正与《河图》“天五生土”的星点相撞。
神社的硫火灯突然爆燃,映得神坛的汞雾变成血红色。赵莽看见,鬼鲛遗骸的玻璃态皮肤下,银白的汞线正顺着神坛的《河图》星线逆向游走,最终在“天五”星点聚成护民符——那是被酸雾唤醒的、方士藏在阵眼的“心软”。十七个村民的淡影突然发力,后颈的“雾隐印”从青白转为暖红,竟将雾网震出裂缝。
“用磁石!”李翁的鱼叉甩来磁石粉,暗红的粉末在酸雾中凝成细链,勾住雾网的节点。赵莽看见,神坛底座的《河图》浮雕在磁石与醋雾的侵蚀下,渐渐显露出底下刻着的洛书九宫——原来方士早将“生克之道”埋进神坛,当贪心者用《河图》炼雾,护民者便用洛书破局。
倭人发出惊恐的怪叫,手腕的硫火绳在雾网崩裂时纷纷燃尽,串着的人骨片坠落在神坛,竟拼成了“护民”的古篆。鬼鲛的遗骸发出清越的鸣响,眉心的汞珠泪滴滚向赵莽的配比尺,与尺面“中五”凹痕的银线融合,竟在神坛上空织出“水火既济”的光网——河图的“水”与洛书的“火”在光网中交融,化作万千个“护”字,飘向被雾网困住的村民。
“接魂!”赵莽甩出腰间的牛皮水囊,醋水泼在光网节点,十七个淡影应声坠落,落在浸满醋水的地面,瞬间化作活蹦乱跳的人。虎娃娘抱着虎娃大哭,后颈的“雾隐印”褪成浅粉,像被晨露洗过的花瓣——那是护民的醋雾,在魂灵上留下的、重生的印记。
神坛突然震动,“硫磺大明神”像轰然倒塌,露出里面裹着的《河图》残卷——卷上的“天一生水”星点被酸雾蚀成“护民生水”,墨迹间还凝着未干的汞珠,却不再冰冷。赵莽捡起残卷,发现卷尾有行方士的血书:“河图为引,洛书为刃,引刃之间,唯民为天。”字迹边缘缠着细链,正是鬼鲛遗骸手腕的硫火绳残片,此刻却在醋雾中褪成了普通的棉线。
寅时三刻,雾散了。赵莽望着神坛废墟上的洛书九宫刻痕,与《河图》残卷的星点相映,竟成了个完整的“民”字——左边是洛书的“三”,象征火的炽烈;右边是河图的“七”,象征水的温柔,水火相济,终成护民的魂。阿雾蹲在神坛旁,用炭笔在残石上画下新的符号:一个护民钩勾着洛书九宫,旁边是歪歪扭扭的“安”字——那是他学会写的第二个字。
远处的渔村亮起了灯,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摆着盛着醋水的陶盆,水面漂着磁石片,石片上的“护”字在晨光中明明灭灭。赵莽摸着配比尺的“中五”凹痕,发现那里凝着颗透明的汞珠,珠内映着阿雾画的“安”字——那不是毒雾的余孽,是护民的心意,在河图洛书的数理间,凝成的、最温暖的光。
雾汞河图录的第三章,便在这雾破河图、民心显形的交锋里,落下了帷幕。但故事,远未结束——当神坛的残石刻下新的护民符号,当配比尺的汞珠映出人间的“安”字,浙东沿海的雾里,还有最后一场关于“护民”的终章等待书写,而那些藏在醋香、磁石与民心深处的力量,终将让毒雾散尽,让每个魂灵,都能在河图洛书的光影里,重归人间的烟火。
《雾汞河图录》
第四章 阵转生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