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镜片后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蛇瞳,方才的错愕早已化作浓稠的杀意。
程夫人犹在薄毯下呓语,指尖无意识地抓着空气,这场景让许灼华胃里翻涌。
“你看错了。”黎叔的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庭院格外清晰。
“住口!”许灼华的食指紧扣扳机,枪身却因颤抖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黎叔的突然起身,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抓向她持枪的手腕。
许灼华侧身翻滚,后腰重重撞在石凳上,疼痛让她眼前炸开金星。
许灼华看着黎奇瑞重重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得廊下灰雀扑棱棱飞起。
他花白的鬓角黏着冷汗,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哪还有平日里沉稳管家的模样。
“都是我的错......”黎奇瑞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手攥住许灼华的裙摆,“夫人她......她只是旧疾发作,我在给她施针......”
话音未落,躺椅上传来程夫人断续的低吟,泛着潮红的脸颊枕在丝绒靠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散开的衣襟,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与“施针”毫无关系。
夜风卷起廊下的竹帘,将程夫人迷离的呓语送进耳中,混合着黎奇瑞身上浓重的龙涎香,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程督军三天后才回新海城。”黎奇瑞突然压低声音,眼底闪过阴鸷的光,“你若说出去,夫人的名声、程家的颜面......”
他猛地叩首,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灼华,看在往日情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许灼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落在程夫人半敞的衣襟上,锁骨处暗红的吻痕刺得她眼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