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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灼华睁大如水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陈鹤德,让陈鹤德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什么事情?”
“嗯……”话到嘴边,陈鹤德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是,东州军的事情。”
许灼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捏着桌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被力道攥得泛出青白,连带着指腹都硌出了深深的木纹印。
东州军是程牧昀一手带出来的队伍。
“就是前一段时间,东州军里有人向贫民收取保护费,更有甚者,砸了无辜者的铺子,仗着如今东州军在新海城一家独大,看不起其他军队的人,为非作歹。”
“怎么会……”她的声音发颤,像是不信又像是在追问。
陈鹤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沉重:“树大难免有枯枝。如今东州军在新海城势头太盛,难免有人恃宠而骄。更要命的是……”
他压低声音,“这事已经传到了罗会长耳朵里,他正拿着这些由头,在暗地里联络其他势力,就等着给程先生扣上‘治军不严、纵兵扰民’的帽子。”
许灼华的指尖冰凉,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她太清楚了,一旦这些事被坐实,那些早就看程牧昀不顺眼的人,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到时候,程牧昀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禅房里的檀香依旧缭绕,可许灼华只觉得窒息。
那些士兵的恶行,最终却要算到程牧昀头上——这世上最不公的事,大抵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