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他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你终于醒了。”
程牧昀的眼睫极慢地眨了一下,视线依旧胶着在天花板那片斑驳的纹路里,像是被钉死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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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德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悲痛,一字一顿砸进空气里:“按规矩,停灵三天,明天……许小姐就要下葬了。”
“下葬”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程牧昀的心脏。
他明明早该想到的,从意识到许灼华不在了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这一天总会来,可当事实被如此清晰地摆在面前,他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他猛地咬紧了后槽牙,下颌线绷得死紧。
鼻尖突然一阵发酸,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进眼眶,在眼尾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他连流泪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任由那片湿意模糊了视线里的天花板。
陈鹤德看着他这副样子,嘴唇抿了又抿,到了嘴边的话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愧疚像涨潮的海水,瞬间将他整个淹没。
他早知道程牧昀对许灼华的在意,也预想过他会伤心、会崩溃,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程牧昀躺在那里,浑身的气息都透着一股“活死人”的死寂。
不是歇斯底里的哭喊,不是愤怒的质问,而是一种彻底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放弃。
他好像已经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许灼华离开的事实,然后,把自己也一并埋了进去。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空旷里回荡,敲得人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