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待在完全改变模样的大宅里,像被困在牢笼中的一只蝴蝶,徒劳而无望地转着圈。
抵在门边的柜子倒了,在地上砸出巨响,轰隆一声,仿佛雷鸣,季游月吓了一跳,轻微地哆嗦了一下,想要靠近查看,又踌躇停住脚步。
几分钟后,本该只有季游月一人的宅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沉重,缓慢,迟钝,由远及近,季游月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到门边,吃力地扶起倒下的柜子,重新把它抵在门后。
他躲进衣柜,关上两扇厚重的木质柜门,在黑暗和灰尘的气味中数着自己的心跳。
季游月很冷静,他的表情和黑暗融为一体,静静地在心里数着时间,考虑自己该如何表现,才能最大程度的让卿烛感到解气。
也为自己的离开增加一场完美的表演。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季游月门前,季游月闭了闭眼,抱着肩膀开始哆嗦,他的背抵着冰冷的柜门,双腿曲起,蜷缩着。
门外响起撞击声,季游月牙齿战战,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将手腕放进口中,轻轻咬住,避免继续发出声音。
血液流淌的声音似乎也太过响亮,心脏跳动的很快,十分喧哗。季游月缩得更紧了些,衣柜似乎轻轻颤抖,像是怪物自胸腔中发出笑声时带来的震动。
门开了,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震动,发出嘈杂的嘎吱声,进来的东西在房间内巡梭,季游月听见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对方不知道是真的笨拙,还是有意给予心理压力,花了很长时间在房间内寻找。
那东西一无所获,慢慢朝门外走去,季游月心知这是一种心理游戏,先给予希望,再赋予绝望,因此,在藏身的衣柜重重倒地后,他并不诧异。
只是为了表演,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印出深深的齿痕,还冒了些血,锈蚀的腥味在口腔逸散开,让季游月更加冷静。
沉重的脚步声朝衣柜走来,季游月想象着自己看过的各种恐怖片中怪物的形象,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衣柜门不是被打开,而是被蛮横地撕开,金属合页被巨大的力道撕扯变形,木质柜板断开,灰暗的光线由外照入,原本就微弱的光被衣柜前的东西挡掉大半,从季游月的角度往外看,只看到一具成年男性强壮的身体轮廓,以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